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先知先觉黄宗羲:我们2000年间的唯一大思想家

齐树峰 齐说经史集
2024-09-07

 

春秋战国是中华文化发展的“大黄金时代”,诸子百家兴起,各种原创的思想出现并传播,奠定了中华文化的源头和基础。

 

但自秦始皇“焚书坑儒”、汉武帝“罢黜百家,独尊儒术”之后,后面帝王们的主流似乎就只欢迎一种思想运行,严禁思想创新。

 

周敦颐、二程兄弟、朱熹、王阳明们的局部思想创新,本质上都是在炒冷饭,对社会发展没有实质意义。

 

可以说,秦以后至明末的2000年间,我们没能产生出一位真正的思想家。

 

明末清初之际,欧洲的伟大“文艺复兴”已经持续了一段时间,许多重大创新思想开始出现,而我们的明朝却进入死水状态,更专制的清朝统治即将来临。中华文化,需要一个能撑住点脸面的思想家。

 

这时,黄宗羲出现了。

 

黄宗羲的思想,可不是胡思乱想,而是基于其极高的天赋,深厚的学养,和丰富的人生经历。

 

这么说吧,黄宗羲是经学家、史学家、地理学家、教育家、天文历算学家,甚至还是一个数学家,堪称“学究天人”。在这样的基础上,他才成为2000年间的唯一大思想家,“中国思想启蒙之父”。

 

在人生经历上,他还是一个游侠、义士。

 

他的父亲死于魏忠贤阉党之手。魏忠贤被崇祯帝扳倒后,黄宗羲上书请诛阉党余孽许显纯、崔应元等以报父仇。出庭对证时,黄宗羲在刑部大堂,众目睽睽之下,出袖中之锥刺许显纯,痛击崔应元,然后拔其须归祭父陵。很有古代游侠义士的范儿,那时他18岁。

 

明朝灭亡,清军南下时,黄宗羲散尽家财招募了600壮士抗清。失败后被清朝长期通辑,不得不隐居,著书讲学。

 

清康熙帝时,不通辑黄宗羲了,反而因黄宗羲学问太高,几次想诏征他为“博学鸿儒”,黄宗羲都以年老多病拒绝了。

 

马叙伦评论黄宗羲,是秦以后2000年,“人格完全,可称无憾者”。我们的历史上,缺的就是这种人。

 

说了这么多,该说说黄宗羲的思想了。他的思想很丰富,一本书也说不完。下面只说两个点。

 

一个点,是从民本的角度,提出限制君权。他提出,“君主以天下之利尽归于已,以天下之害尽归于人”,得出君主专制是“天下之大害”的结论,并提出了限制君权的具体措施。他的这个思想,在专制达到极致的清朝,当然是得不到传播啦。但到了清末民初,却成为梁启超、孙中山、“五四运动”的重要思想来源之一。

 

另一个点,是他的赋税思想,即“黄宗羲定律”怪圈。黄宗羲是研究中国税赋历史最深的学者之一。“黄宗羲定律”,是清华大学秦晖教授根据黄宗羲的赋税研究成果,总结出的一个历史规律:中国历代税赋改革,即使是以减税轻赋为目的的改革,每改革一次,农民和商人在经过短暂的赋税减轻之后,稍过一段时间,税赋就比以前更重,越减越加。

 


这个定律,做企业的朋友们有没有亲身感受到?

 

200336日,温总理在全国人大会议期间参加湖北省人大代表讨论时说:“历史上每次税费改革,农民负担在下降一段时间后都会涨到一个比改革前更高的水平,走进‘黄宗羲定律’怪圈。”2005年,全国废除农业税

 

最后,以20世纪金庸先生《袁崇焕评传》里的一段话,向黄宗羲致敬:“袁崇焕死后二百三十六年,那时清朝也已腐烂得不可收拾了,在离开袁崇焕家乡不远的地方,诞生了孙中山先生。他向中国人指明:必须由见识高明、才能卓越、品格高尚的人来管理国家大事。一旦有才干的人因身居高位而受了权力的腐化,变成专横独断、欺压人民时,人民立刻就须撤换他……把决定千千万万人民生死祸福的大权交在一个人手里,是中国数千年历史中一切灾难的基本根源。过去我们不知道如何避免这种灾难,只盼望上天生下一位圣主贤君,这愿望经常落空。那是历史条件的限制,是中国人的不幸。

 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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